B站、小红书这类二三线互联网平台一直存在着商业化的难题，空有流量和平台口碑但却无法有效变现，这一直是外界对其的诟病所在。

我发现在不少B站小红书的官方采访文章中，一谈到商业化问题，负责人就会回应说要在内容调性和商业化变现中实现平衡。如何即保持原有的良好的社区氛围，又实现商业化，这是B站小红书们想要探索的解决方案，但在我看来，这是一种典型的既要又要心态，而且这种思路很可能只会限制了平台的商业化发展。

我认为，内容调性、社区氛围会在平台的破圈成长、商业化发展中不可避免地转变，B站小红书既想要维持原有的社区氛围，又想要大力突破商业化和流量瓶颈，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。

但换一个角度来看，内容调性、社区氛围的转变未必是一件坏事，它可能会进一步激活社区的内容活力，从而形成新的良性循环。很多人用负面的眼光去看待内容社区氛围的转变，这其实也是错误的。

内容平台的社区氛围，不可避免地受到创作者和用户画像的影响，在小众阶段，创作者和用户的互动相对良性，因此形成一种"乌托邦"的幻觉，但这种乌托邦只存在于小众群体之中。一旦平台破圈，便会有新的用户涌入，社区氛围便必定会改变。

在破圈新用户涌入之后，原有的创作者和用户画像的平衡打破，这导致早期创作者和用户群体的不适。但对于平台而言，正确的思路不该是如何还原维护原有的社区氛围，而是如何在新的用户体量、用户画像下实现新的内容供给，调试出新的平台规则。

以具体的例子而言，B站从二次元破圈后，便一直有社区氛围变化的争议，而这些争议显然都是老用户提出的（因为新用户不了解过去的B站），B站官方似乎也特别重视老用户的想法，试图将破圈后的B站氛围还原为小而美时期的和谐。但这显然是个不可能的任务，而且它对平台商业化无益，同时消耗了太多的运营精力。

这种试图在社区氛围与商业化突破的平衡，让B站小红书们两头的目标都落空了，社区氛围即在不可避免地恶化，商业化也没有什么显著的成绩。

小众文化只属于小众，一旦破圈后将难以挽回，反而应该抛弃这种执念。简而言之，小众社区那种平和美好氛围的目标，与平台成长是格格不入的。

相比之下，抖音就没有这类执念。早期抖音还只是个音乐短视频平台，平台上的内容大多都是一些唱歌跳舞，早期的创作者都是抖音从一些艺术院校拉来的，但显然现在抖音的创作者和用户画像已经大不相同了，抖音成为了国民app，同时商业化的能力也相当强悍。你要说抖音的社区氛围有没有变化，那肯定是有的，但这种变化并非坏事，反而是适配了抖音破圈和体量的成长。

所以我觉得，B站小红书们，实际上不用太纠结社区氛围这件事，也不用太过于怀念早期平和美好的社区氛围，因为那都是小众的一种表现。从媒体对这两个平台负责人的采访内容来看，他们大多都有点文青情节，希望尽可能地对用户好一点。

但问题在于，用户本身是短视的，同时本身对于平台或商品也是无忠诚度可言的。真实情况是，平台活下来以及商业化突破，才是真正地对用户好，而不是一味地去维护社区氛围，而且对老用户好，很可能导致对新用户不好，平台应该摆脱对老用户的道德义务，拥抱更大的新用户群体。